玛丽·雪莱的《弗兰肯斯坦》

出版日期: 1925 文学时期: 浪漫主义时期 类型: 哥特文学

《弗兰肯斯坦》(Frankenstein)诞生的过程,和这部作品本身一样具有传奇色彩。1816年夏,一群既不光鲜也不体面的英国作家和知识分子在瑞士日内瓦别墅逗居:拜伦勋爵、他身怀六甲的前情人克莱尔·克莱尔蒙特(Clair Clairmont)、他的医生约翰·波利多里(John Polidori),还有玛丽·戈德温和珀西·雪莱(两人在那年末尾才成婚)。因风雨肆虐出不得门,他们便以讲鬼故事打发夜里时光——其中的一篇就是后来的《弗兰肯斯坦》。故事讲述一名科学家用人类肢体拼凑出一个怪物(弗兰肯斯坦是科学家的名字,不是怪物的名字)。雪莱编织的这场“白日梦”深刻地拷问了意识的本质和科学在现代生活中的角色,无数恐怖电影和戏剧也在此作的启迪下诞生——而这一切,都源自一位年方十八的少女之手。

玛丽·雪莱

出生: 1797年8月30日 逝世: 1851年2月1日 职业: 小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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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玛丽·雪莱?

1797年生于伦敦,玛丽·戈德温的名字承袭母亲玛丽·沃斯通克拉夫特(Mary Wollstonecraft)——母亲生下她十一天后就死了,这份纪念可谓悲伤。玛丽成长的家庭环境,堪称“不合传统”:父亲威廉是无政府主义哲学家,在另一场婚姻里留下一个私生女,1801年再婚时一并给家庭带来两个孩子。虽然贫穷经常光顾他们的家,但来访的朋友也不乏塞缪尔·泰勒·柯勒律治、作家兰姆兄妹之辈。戈德温在家中亲自教导玛丽,悉心给她最好的教育——当时的女性罕有如此造化。

玛丽始终思想独立(父亲曾形容她“胆大包天、有点自命不凡、思想活跃”),1812年11月,15岁的她遇见珀西·比希·雪莱(Percy Bysshe Shelley),尽管当时雪莱已婚,但两人依然坠入爱河。1813年,他们私奔到欧洲大陆,身上几乎没一个子儿,一起过上“心怀天下、心怀诗歌”的生活——这是玛丽后来的形容。她后来把这段日子的日记编成《法瑞德六周游志》(History of a Six Weeks’ Tour of France, Switzerland and Germany,1817),也一直坚持记录生活,直到人生将终。两人曾暂返英伦,玛丽在那里先产下一名死于襁褓的女婴,后生下儿子威廉,之后,他们在1816年5月再次启程,来到日内瓦。

此部短片为英国天空广播公司《低俗怪谈》(Penny Dreadful)系列剧集的动画宣传片第一部,由导演Gergely Wootsch于动画制作公司Beakus创作。

这部带有暗黑色彩的短片受到原作《弗兰肯斯坦》的启发,由马修·斯威特阐述小说的来龙去脉。《低俗怪谈》系列剧集于天空电视台播出,由约翰·洛根编剧,乔什·哈奈特、提摩西·道尔顿、伊娃·格林和比莉·派佩主演。

《弗兰肯斯坦》的诞生

由于印尼火山大喷发的后续效应,1816年被称为“无夏之年”,因为屋外风雨交加、暗无天日,日内瓦迪欧达蒂别墅里的这群伙伴,常常枯坐在家,被迫点起蜡烛。就在某个这样的长夏苦夜,拜伦提议大家比比讲鬼故事。他和珀西都没有说出多少花样,约翰·波利多里倒写出一则故事,后来出版为《吸血鬼》(The Vampyre),这部作品也给后来由布莱姆·斯托克(Bram Stoker)所写的更为著名的维多利亚时期小说《德古拉》(Dracula,1897)带来一定的启发。轮到玛丽时,她描绘出一幅更加惊悚、想象力丰富得多的图景:如果科学家用死尸肢体,拼出一个活生生的人来,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形?她后来形容:

我闭着眼睛,脑海里浮现出清晰醒豁的形象。我看到一个面色苍白、专攻邪术的学生跪在一具已组合好的人体旁边;看到一个极端丑陋可怕的幽灵般的男人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少顷,在某种强大的机械作用下,只见这具人体不自然地、无精打采地动了动。他活了。[1]

从这段戏剧化的梗概出发,玛丽创作出一段短小精悍的故事,既有精致的文笔,也有惊悚的可读性。故事始于北极附近白雪皑皑的荒原,一名航海船长偶遇弗兰肯斯坦博士,后者向他讲述自己惊世的创造生命实验,以及实验品如何杀死一名男孩——那怪物后来哀叹,这么做只是因为他寂寞悲伤得发疯。

玛丽无疑受当时一些争议话题的影响——关于科学能走多远,还有所谓“流电”实验(当时认为,电可能蕴藏创造生命的秘密)。瑞士风景也显然有引人沉思的效力,给这部哥特风格显著的小说注入阴郁的氛围。但小说真正的生命力来自强大的人文思想——想要嘲弄造物主、却被酿成的后果吓破胆的科学家;永远无法被人类接纳、注定被人类惧恨的悲剧式怪物。

《弗兰肯斯坦》不仅是众多同类作品的灵感源头,也算有史以来最早的科学小说之一,还有数不清的译本,堪称那个时代第一流的华美作品。如今,关于人工智能的伦理和哲学争论沸沸扬扬,这部小说更是合乎时宜。

丧夫后的人生

玛丽和珀西最终在1816年12月成婚,并继续在意大利游览,但二人生活很快戛然而止,1822年,珀西死于船难,他驾驶的小船被暴风雨倾覆。伤心欲绝的玛丽决意给他们的独子珀西最好的养育,并尽全力维护亡夫的诗名。她在1824年出版他的一卷诗集,后历经千辛万苦,在1839完成全集的编纂并出版。

同时她也继续自己的写作,借短篇小说《玛蒂尔达》(Matilda)讲述父亲和女儿的不伦之爱,因担心招致丑闻隐而不发(最终在1959年出版),但她依然凭其他作品赢得文学上的成功。她的小说《最后一个人》(The Last Man,1826)几乎有着和《弗兰肯斯坦》同样大胆的主张,以二十一世纪为舞台,讲述灭世大瘟疫后唯一幸存者的故事。

在文学评论、游记、试验性短篇小说之外,她还有广泛的涉猎——《珀金·沃贝克的财富》(The Fortunes of Perkin Warbeck,1830)是一部讲述十五世纪英格兰政治斗争的小说,《洛多雷》(Lodore,1835)和《福克纳》(Falkner,1837)探讨维多利亚时代兴起的阶级体系所面对的阻力。作为一位不合传统、聪颖过人的女性,为了在创作、经济和性三方面保持独立的生活,她从未再婚,对该主题必有很多深切的想法。

1851年,雪莱死于脑肿瘤,按其遗愿与父母合葬。相比丈夫,她身后名望渐逝,而且讽刺的是,有很长一段时期,世人把《弗兰肯斯坦》中的大段创作归在珀西名下。直到近年,雪莱惊世的原创才华方得承认。

撰稿人:安德鲁·迪克森(Andrew Dickson)

文章翻译:黄毅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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